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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伦贝尔烟多少钱(呼伦贝尔烟多少钱一条(云烟))

李清玲

城市的天空被楼群分割成各种几何图形,整齐规范,而又刻板拘谨。站在水泥路上仰望蓝天,就像站在鸟巢里仰望丛林。人们习惯把鳞次栉比的高楼称作钢筋水泥的丛林,这许多的丛林上悬挂着无数的鸟巢,鸟巢里进进出出的是行色匆匆的人们。每天,他们睡眼朦胧地出门,脚步滞缓地回家,一脸疲惫之色。邻人相见,点点头,笑一笑,已经很友好了。如果有过被对方打扰而上门质问的经历,那么就连这一点微笑也被省略了。邻居的概念渐渐由暖色而无色,不断加高的楼层无法构建一个舒缓的心灵平台。

人们开始怀念开阔平地上的那一排排住房,住房周围的小菜园小花坛,以及萦绕其间的如流水般脉脉的温情。

和睦的邻居是从来不设防的,或高或矮的栅栏两边是亲切到极致的笑脸。东家的酱菜,西家的油饼,在孩子和大人之间温暖地传递。邻家的七大姑八大姨,邻家的悲欢忧喜,甚至邻家的一个微笑一声叹息,都像自己的掌纹一样清晰熟稔。

在邻居彼此关爱的温情小河里,生长着一株美丽的莲花,年深日久,掩不住清雅的丽质。它散发出的缕缕幽香融化着岁月的屏障,渐渐迷茫的时空意识里,往日的温馨不可思议地弥漫过来。云气一般,裹着小麦的清香,闪回着昔日庭院里花草树木的幻影。

那朵莲花,就是邻家二姐。

二姐容貌端庄,落落大方,有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沉静美。她性情温和,说起话来慢声细语,像是怕惊扰了别人。她对她的一群弟弟妹妹以及她弟弟妹妹的玩伴们,总是耐心地微笑着。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,我们的父母为生计整日奔忙劳碌,对我们缺乏足够的耐心,而二姐的微笑就成了我们生命里的一米阳光。

她有一小间简陋的居室,连接着厨房,没有门,用半截白幔子相隔。白幔子是的确良做的,绣着丹凤朝阳,做工精致,在烟火熏烤的黯淡的背景下,显得有点奢华。房间的摆设也很简单,一方小火炕,一张桌一把椅,但是却异常的洁净。最让我们迷恋的是桌上的一张琴,以绿色为主色调,琴键是圆形的,指甲般大小,上下左右高低不同地排列着,像鸟类张开的尾翼。二姐给我们弹琴,那琴音单纯明净,如深涧里汩汩流淌的小溪。每当我们觉得在家里受了委屈,二姐的小屋就是一个最好的避难所。望着她那温和的点缀着淡淡雀斑的笑脸,快快长大的渴望像原野上的风一样强劲。

二姐家里有一方大大的石磨,每年秋天,她家里都要磨黄米面蒸黏豆包。那两扇圆圆的厚实的石磨不知是哪个时代留传下来的,在小城已成了不可多见的稀罕物,而磨面的过程对我们孩子来说简直就像一个童话,在院子里推着石磨滴溜溜地转圈,看着黄色黏稠的米面顺着石磨往下淌,真有一种莫名的成功的喜悦。因此,我们不仅自己死乞白赖地要充当她家的“苦力”,还拉上同学朋友,一个好大的阵容!我们在石磨边嬉笑打闹,像参与了某个有趣的游戏,小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
记得那一次我穿着一件咖啡色格子的小西服,西服只有两只钮扣,银色的,鼓鼓的,上面的纹络纵横交错,是向日葵果盘的模样。这件西服是我妈在南方姥姥家给我买的,无论款式还是面料都足以使我在小朋友面前挺胸仰头,因此穿起来就格外当心。但是那天我真是太快乐了,毛驴撒欢一样忘乎所以。等到磨完了米面,我才发现,我的衣襟袖口都沾满了黄米面。那时暮色已渐渐降临,风凉凉地拂过我的面颊,我突然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沮丧和失落。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和二姐的妹妹吵了起来,我口笨腮拙,在语言上占不了上风,就发起了驴脾气,呜呜大哭起来。二姐抱起我,把我抱到她家的热炕头上,一边好言劝我,一边婉言批评她的妹妹。炕头很热,不知不觉我就抽抽嗒嗒地睡了过去。也不知睡了多久,我感到身子一沉一浮的,朦胧中觉得被人抱着走,一件大衣松松地捂着我的头。我的嘴挨着一个人的肩,温暖的,香软的,似乎还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。我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妈,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第二天,二姐给我家送来了香喷喷的黏豆包,还有我的那件小西服。西服被她洗得干干净净,叠得平平整整,散发着淡淡的肥皂的清香。妈说,昨晚我睡在邻家,是二姐把我送回来的。

邻居的关怀淡淡的,不事渲染无须刻意;邻居的关怀又是浓浓的,在院落与院落之间,街巷与街巷之间,自然地弥漫着流动着,风狂雨骤也不曾稀释和消散。如今,这份关怀与美好,仿佛黑白照片尘封在记忆的老相册里,偶尔翻起,带给人绵厚而甜蜜的感伤。

某日,在“鸽笼”中读到杜甫的《客至》,尾联两句“肯与邻翁相对饮,隔篱呼取尽余杯”竟使我浮想联翩。杜甫一生抑郁不得志,有这样的邻翁,也算对他潦倒人生的一种慰藉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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